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“牛透社”（ID：Neuters），作者 崔強。

深圳一周，第一次真切地感受深圳的冬天，好在從北京過來還能夠抵御深圳的冷。

到深圳參加活動，一頭一尾兩個活動中間相差4天，正好可以集中拜會一下深圳 To B 的創始人們，順便還去珠海見了四家 To B 企業的創始人，5天的時間里走訪16家企業，感受頗深。企業服務領域經歷了低谷之后正在往上走，從他們眼里我看到了對未來的堅定，也從他們的交談里收獲了信心。

一股鳳凰涅槃般的悲情掠過心頭，還好這一波就要過去了。

聊的話題基本聚集在資本、行業、巨頭競爭、增長幾個層面。相較于2017-2018年，整個行業的士氣回來不少。身在其中，陪著他們一路走過來，深知他們的體會。

或許這也和自己所經歷的相關，崔牛會算是一家純粹的 To B 企業，總有一種頭被悶在水里太久，終于可以浮出水面大口換氣的感覺。

前段時間，崔牛會在杭州成功舉辦了500人的年會（2019年中國企業互聯網 CEO 峰會）。從2015年開始，我們每年都堅持舉辦企業服務領域 CEO 大會，也算是歷年來業界一年一度的盛會。一群相熟的創始人每年都會來參會，在大家心里這更像一次回家之旅。

甚至這被資深牛友稱為“中年男性社群聚會”。其實，我們從報名數據來看，2019年老用戶參會的比例并不高，只占不到30%，其余70%的用戶是第一次參加崔牛會的大會，甚至很多人剛剛知道崔牛會。

奇怪的是，70%的新用戶很快被30%的老用戶影響，并且產生了共鳴。這可能與我們大會第一天的內容設置相關。第一天里，閉門會燒腦，辯論賽破冰，緊張的下午和晚上，讓大家感受到崔牛會的不一樣。

這次去深圳，拜訪的第一人是同天下（旅游 SaaS）的創始人老沈（沈龍泉），他在年會的晚宴就約我一定要去他那里坐坐。他說，他也參加了不少組織，只有崔牛會的味道是對的，別的組織只是參加，但是崔牛會給他的體會是：感覺與自己息息相關，具體為什么，說不太出來。

“崔牛會的年會我參加過兩次，一次是2017年，一次是今年（2019年）。如果說兩次的不同，第一次感覺是創業者大會，感受到的是創新，而今年的大會，我感受了企業家的味道。崔牛會更像一個企業服務領域創始人的心靈港灣。”藍凌軟件的董事長楊健偉對我說了這段話。

其實每個參加大會或者加入崔牛會的創始人都會有不同的感受，而這個感受又是真切的，就像辯論賽現場大家的針鋒相對，以及發自內心的笑容，都是那么自然和真實。

從創立崔牛會開始，就一直在問自已一個問題“崔牛會是什么？”說實話，到現在我也說不太清楚，當時的初心就是期待能夠盡可能多地幫到這個領域的創始人，陪伴他們成長，成功，也讓崔牛會獲得成功。只是簡單地基于相信這是一件有價值的事，甚至沒有想以后怎么活下去，靠著這一股熱情就去做了。

記得第一次走進學習的企業是 OneAPM，我想把這個活動做成一個長期的活動，覺得應該要給這個活動起個名字。當時和崔牛會里的會員們在聊說叫個啥名，大家七嘴八舌，就像當時起崔牛會名字一樣，最后我說就叫“牛起來”吧。大家鄙視說，太土了，沒創意。

我說這個活動的本意是期待大家向優秀的企業走訪學習，讓大家都能夠獲得成長，一個人牛不是牛，大家一起牛才是牛，一起牛起來。

五年來，崔牛會帶著大家陸續走進了60多家頭部企業，連接資源無數，產生合作的自不必說，甚至出現了兩起因走進活動而結識，最終并購的案例，崔牛會也自然成了“紅娘”。

“崔牛會活不過三年”，崔牛會剛成立的時候，一位算是友商的記者說。當時還覺得憤慨，耿耿于懷，現在想來，我卻很認同他的話。

一家企業不思考商業模式和固定商業模式是極其可怕的。

雷軍用小半生的經驗總結出一句話，“不要用戰術上的勤奮掩蓋戰略上的懶惰”，深以為然。

崔牛會的前五年，看似風風火火，其實是一路隨波逐流走過來，對崔牛會的戰略思考太少，沒“死”已經是萬幸。

到今天，要感謝眾籌天使和天使輪資本方的支持，以及不離不棄的團隊伙伴們，否則今天生死未卜。

01 想要的太多

2014年，跟隨行業的風口起勢，崔牛會是最早一家，也是僅有的一家關注企業服務行業和創始人的媒體。那時沒有一家主流的媒體主動去采訪和報道這個領域的人，只是對這個賽道的一些明星公司(SAP/Oracle/用友/金蝶)進行一些零星的報道，而當時這幾家企業都在轉型期的低谷，媒體目光都聚焦在 To C ，沒有人愿意報道 To B 。

從2012年，微軟12億美金收購 Yammer 之后。《IT 經理世界》舉辦了一次活動，名字好像叫未來辦公什么的，從那時開始我就通過自媒體的方式專注這個行業。采訪過多個創始人，也出過影響行業的“SaaS 十問”專題，一直延續到崔牛會，現在想來并不是自己做得多好，而是物以稀為貴。

到2016年，崔牛會成為了 To B 的中心。那一年，To B 被資本推動著一浪高過一浪，崔牛會群里幾乎每天都有融資紅包。當時的感覺就像是“To B 要飛了”，所有人都躍躍欲試，被行業裹挾著前行。

崔牛會同樣不淡定，那一年我們做了崔牛盒子，準備把所有 SaaS 產品整合到辦公路由器里給企業用，當時我們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入口。一年后，2016年夏季論壇發布。當天會上的圓桌論壇中兩位嘉賓打賭盒子的前景，一位賭必輸，一位說可能會贏。所有人并不看好盒子，但是我們并不信。

半年之后，戰果慘淡，盒子整合應用的體驗非常差，一臺也賣不出去（準確的說是賣出去了一臺）。概念很好，通道不通，就像造了一座空城，沒有用戶，沒有流量，一切都是徒勞。

在結束這件事的時候，發現了激烈的爭論，“三年后再看，停掉這個項目一定是個 SB 的決定”。

SB 就 SB 吧，如果當時不停當時就 SB 了。

這件事，最根本的坑是借勢而起，把行業的推力誤判為自己的能力。

最根本的原因是，應用商店的模式再往后走就一定會碰到釘釘和企業微信，難得一勝。

02 不看收入

你很難想像不看收入怎么活下來。在崔牛會早幾年，開會的時間很少，年初一個定大概收入的會，年終一個復盤會。說是復盤，更像是聚會，大家一起聊聊這一年做了些啥。至于為啥沒做到，也不會深究。至于過程也不太管控，總覺著大家都是合伙人和核心員工，不用管太多。

不是大家不努力，而是不管控會導致原本目標的缺失。不看收入，也就意味著不重視收入，也就不可能會有現金流。崔牛會完全靠自己的影響力推動著自己前進。

沒有增長會導致核心員工的離開，只有愿景沒有金錢，沒有人愿意陪著你去追逐詩和遠方……

03 忙著連接

在2016年初，我們組建了一支“夢幻團隊”。連接無處不在，大家都在連接不同的資源，每天崔牛會門庭若市，但是卻很少有非常落地的事。有時甚至是為了交友而接待，和崔牛會的業務相去甚遠。

現在回頭去看，談別人的事總是輕松自如，毫無壓力，每天都在幫別人出主意，我們個個仿佛是成了行業的“導師”，一度樂此不疲地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，無法自拔。

今年年會上所有內容結束時，我在臺上講，感覺味道又對了，那股熟悉的味道又回來了。如果說2014年對崔牛會是一次開始，那2019年對崔牛會來說是另一次開始。只是相比上一次，少了一些急躁，多了一些穩重；少了一些亢奮，多了一些坦然。

04 欺騙自己

前幾天的深圳，和一家企業在討論他們的困境。其中有一位老板在討論的過程中一直提一句話“不要騙自己”。雖然他并不是在說我，但我聽了之后如芒在背。我在想，這幾年我們自己有沒有在騙自己，自己的能力有沒有發揮到極致，還是自己在不停地麻痹自己，做本身不擅長的事。

有些事貌似是被裹挾著前進，但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判斷出現了偏差，一旦開始，又會不斷欺騙自己而支撐前行，其實已經偏離很遠，再怎么假裝努力也無濟于事。

今年在做“SaaS 20年”人物專訪時，Xtools 創始人郭睿跟我講了他的一個狀態的改變，他說他曾經一度不愿意來公司，自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，現在他覺得就喜歡在公司呆著，覺得 CRM 這件事太好玩了，每天總有不同的驚喜。

細細想來，我又何嘗不是呢？其實你很難欺騙自己的內心，只是愿不愿意茍且地相信。

05 放棄大事，堅持重復

每天面對不同的創業者，不同的成功者，很多都在講“大事”和“大機會”，我們也一度迷失在大事和大機會之中。現在想想哪有那么多大事呢？所有的事不都是從小開始，傻傻堅持之后才放大的嗎？

“大事”和“大機會”充滿了投機，只會越陷越深。投機并沒有錯，只是說你想做一件長線的事還是短線的事。如果想長線，投機可能是最大的絆腳石。

生命的意義不就是一天一天的重復嗎？創新不等于無中生有，而是在不斷重復中優化迭代達到極致運營的必然產物。

年會上，原阿里的人力資源總監張璞講阿里的早期文化就是馬云的三觀，是馬云看待世界的方式。那我在想崔牛會的文化是什么，應該是真誠、可信、利他。真誠地面對每一個人，同事、伙伴和客戶。萬幸的是崔牛會這5年來不論怎么折騰，初心一直未變。

從今年7月份，我們算是重新出發，堅定了一個原則，既然有價值就應該談商業，改掉自己對情懷樂此不疲，對商業羞于啟齒的“毛病”。前段時間去一家大廠商，在談到商業部分的時候，我說有些合作內容是一定要付費的，我要“讓崔牛會真實地活著”。

絮絮叨叨寫了一堆文字，更多的是這幾年踩過的坑，其實踩坑無數，有失落也有體會。

前段時間“追夢十七年”的致遠互聯在科創板上市，李平（薪巴巴 CEO）的一句話很是打動我，我用來結尾巴：是因為堅持才有希望，不是因為希望才堅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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